今年4月中旬以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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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外匯市場尚充斥著美元指數需至第4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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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才可能明顯回升的氛圍。豈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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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美元指數從今年4月16日的89.425一路走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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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至5月3日晚已至92.522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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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打臉一干市場專家的預測。會出現這種預測失準現象,一方面是匯率乃兩國或多國間的「相對」價格,既要考量一個國家的經濟基本面、資金面、情緒面等因素,更要納入國與國間於前述各因素的相對關係,使匯率走向預測的難度不小。尤其是近期中美貿易戰等非經濟因素,讓市場的情緒始終處在激動狀態,持續對外匯市場造成干擾,讓匯率走向預測更困難。 另一方面,當前美元指數走強與專家早前看空美元的成因,各有所本,其對美元走勢的影響更是「難分軒輊」。先就近期美元指數走強來看,全球經濟「不再」同步擴張恐為關鍵原因之一。因為在美元本位的國際匯兌制度下,當景氣大好時,投資人將外幣貨幣型資產(多以美元形式持有)轉變為國際風險性資產投資(不一定是美元計價),使美元需求減少,造成美元匯率走弱。反之,在當前OECD領先指標打平、各國採購經理人指數多不見進一步擴張,轉呈現平穩前行(level off),甚至可能出現有限度的經濟趨緩狀態下,投資人的戒心浮現,遂從無畏風險(risk on)轉為規避風險(risk off)的操作,易被動增持美元貨幣型資產,進而推升美元。同時,對於已走向貨幣政策正常化的美國,除非經濟出現嚴重減速或通貨緊縮,否則聯準會沒有理由調整貨幣政策方向。但仍處於負利率的歐元區與日本則不然,當經濟趨緩時,市場預期相對缺乏政策工具的兩大央行,將會更依賴匯率政策操作來刺激經濟,使其匯率走勢可能會趨弱,美元則相對走強。再就專家看空美元的理由而言,一來是川普稅改助長美國嚴重的雙赤字問題,重現過往財政及經常帳赤字惡化時,美元往往走弱的經驗。例如2001~2009年美國財政及經常帳赤字占GDP比從-2.82%惡化到-12.68%,美元指數便從116.75一路貶值到77.86;二來是川普上任後的所作所為,讓戰後規則導向(rules-based)且以美元本位的國際經貿體制產生裂痕,恐削弱美元作為最主要準備貨幣的地位,使專家對於美元匯率能否在龐大的雙赤字下,仍保持穩定且強勢,開始存疑。由此可知,在聯準會持續升息的背景下,去年至今年第1季美元匯率呈現弱勢,主要是受到全球同步擴張的景氣因素,以及美國雙赤字惡化、規則導向體制被破壞等結構性因素雙重力道的影響。倘若今年第1季全球經濟數據表現不穩,僅是稍事休息或受高基期拖累,之後便重回去年下半年般的同步成長格局,或轉為平穩前行狀態,則景氣因素對美元的支撐力道降低,美元走弱的結構性問題就會被凸顯。相對的,若當前景氣趨緩是經濟衰退的序曲,市場的風險趨避意識將力壓結構性因素,使美元延續目前的強勢。惟在這個全球景氣面臨政治、經濟等多方亂流的時代,未來匯率走向不只取決於景氣好壞與結構性因素的拉扯,更飽受非經濟因素影響,使外匯市場陷於層層迷霧中。若投資人壓寶式的押注匯率方向,難保不被匯率起伏所傷。較合適的做法,應是針對不同情境制定相應策略,方能度過多重市場波濤。(作者是元大寶華綜合經濟研究院董事長、台灣大學經濟學系兼任教授)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