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身後所留下的一塊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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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算大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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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無明確用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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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上頭只種了數十棵果樹、一小片竹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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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還有龜縮在邊角蔓生的地瓜。父親閒暇時喜歡去那裡走走晃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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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待上幾個小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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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回程時帶上幾樣戰利品。
有時是一串青黃不接的土蕉、兩三顆賣相不佳的椰子、個兒小巧的百香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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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有時是幾把油綠的地瓜葉、鮮嫩的筍子,或一袋沾黏著泥土的番薯。
我總是打趣道:「我們田裡的作物怎麼都營養不良!現在菜價愈來愈貴,而且還不曉得灑了多少農藥,爸,乾脆找幾天,我幫你把田地整一整,我們可以栽種一些白菜、空心菜之類的,剛好省下一些買菜錢。」
「我看你就只會出張嘴,真要等到你下地動手的那天,作物早不知收成幾遍了!」
話雖這麼說,父親仍興致勃勃地跑去添置一應農具。
後來父親重病入院,自此不曾踏出醫院一步。我們每日前去探望,卻只能眼睜睜看他日漸消瘦、虛弱,最後無力開口交談。但我清楚,他始終掛念著父子倆曾約定好的農作。再後來,父親終究熬不過,走了。我滿懷遺憾,此生再無緣與他一同揮汗合力耕一塊地。
不知來年的作物會否豐收……放下手邊的鋤頭,我站在田壟上如是想著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