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讓日本經濟擺脫失落20年的泥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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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鼓勇射出三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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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似乎已經奏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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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前季的成長率高達3.8%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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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的確令人驚艷。但究其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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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這多半是第一箭的功效;而所謂第一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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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只不過是東施效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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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現學現賣美國聯準會那一套一面降利率至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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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面大肆印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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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兩者合擊,令幣值大幅貶低而已。發動貶值大戰搶奪萎縮的國際市場空間,馬上能激勵出口、增進產能,這是人盡皆知的簡單手段,進而振奮士氣,帶動投資與消費意願,妝點出一片繁榮景象,第2季令人驚喜的成長率,泰半為其貢獻。
然而賴貶值大戰一鼓作氣,原以為力道可持續加大,甚至讓日圓對美元的匯率貶破120,則不僅第2季,以後還有後續效應。但事與願違,剛破100即反轉回升,又重回起貶的97日圓附近,如直射九霄之箭,力盡落回原地。故若成長動能來自貶值大戰,則幣值還原,一切也將重回原點,有如灰姑娘的馬車,午夜鐘聲一響忽然又變成南瓜。除非安倍晉三在這一招之外,還有其他妙計。
安倍三箭之中,模仿美元貶值乃是最輕易而討好之舉,從第三箭開始調結構,即進入困難重重的深水區,其石破天驚的第一招,將消費稅自5%提高到8%,已於10月1日和盤端出,預計明年4月正式實施,後果如何,頗費思量。
當然提高消費稅有其不得不爾的苦衷。十餘年來,為救棘手的通貨緊縮,日本政府千方百計舉債建設,再加上因應金融海嘯及311地震衝擊,如今債台高築,總金額已達GDP的兩倍半之譜,為舉世之最,甚至其總預算中,一半竟賴發行公債支應,因而債務累積將愈演愈烈,遲早會成為難以承受之重。而且美國QE退場在即,全球利率都難免大幅揚升,如此巨大的政府負債,一旦利率反轉,更令人思之悚然。
儘管如此,在日本經濟飽歷20餘年折磨,如今幼苗乍現,尚不知能否為繼,率爾加稅,幼苗摧折的風險無比之高。揆諸1989及1997年兩度增加消費稅的悲慘覆轍,安倍此舉不能不令人捏一把冷汗。有論者認為,在明年4月正式加稅之前,消費者應會理性地選擇在加稅之前大事搶購以避免額外負擔;如此對未來近半年之間的經濟增長,反會有所助長,未來如何,再從長計議。
此言差矣!依照經濟學先賢對消費行為的研究,其中最受肯定者,都強調一個事實:消費行為不受一時所得高低的影響,消費傾向的變化乃由對未來一生預期總所得之變化決定。因此,一旦消費稅提高3個百分點,對一般大眾而言,即形同其一生預期所得將大減3個百分點左右,則不論消費稅何時調高,只要正式公布,消費行為即開始受其影響。因為,即在未來半年,消費者的反應很可能難以樂觀。
安倍首相對此亦有所防備,在宣布調高消費稅之同時,也承諾會配套推出5兆日圓的經濟刺激方案。但一方面5兆日圓相對於往後每年消費總額之顯著降低,實屬杯水車薪;另一方面,其中一半歸於企業,一半投入公共建設;後者自與一般消費大眾無直接關係,前者亦僅惠及企業及少數可獲調薪的員工,對受害的廣大消費者亦無多助益。
消費在GDP構成中占高達七成的比重,略有減少即立刻壓抑經濟成長率。如果消費降低大約3個百分點,成長率會應聲大降2個百分點,就會將原本尚稱差強人意的成長率抵消殆盡,甚至轉為負成長。這正是過去兩度增加消費稅釀成大禍的根源,日本兩個失落的10年亦與此不無關聯。如今,貶值救出口的第一箭力盡墜地,可能打回原點,復加以大傷經濟元氣的調高消費稅當頭重擊,安倍的振興日本經濟之路,的確難以樂觀。,